边沁的功利主义哲学“边沁功利主义”

18世纪的欧洲，自然科学的发展和资产阶级的兴起引发了启蒙运动，对传统的宗教观念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其中，休谟的经验怀疑主义使过去为宗教辩护的理性论证陷入了困境，人们需要一种新的理论来解释宗教的客观现象。在休谟的基础上，边沁发展了一套功利主义的宗教观作为替代解释。

经验主义指导下的功利主义宗教观

边沁和他的经验主义前辈一样，拒绝传统的西方宗教观念。受休谟怀疑论的影响，他得出“至于宗教约束范围内关于来世的快乐和痛苦，我们无法知道它可能是什么”的结论，然后在另一边挂上了一个对启蒙宗教极其重要的承诺。至于宗教的世俗部分，边沁认为可以还原为自然的原则。他说“自然力可以单独起作用，而政治官员和公众除非通过自然力，否则不能起作用。如果上帝这样说，它就不会被认为是有效的。”可以看出，边沁不仅在认识论上沿袭了经验主义传统，在宗教观上也采取了从霍布斯《利维坦》到休谟《宗教的自然史》的一贯思维，更关注用作为第二因而不是第一自然原因的上帝来解释各种宗教现象。有鉴于此，边沁自然可以引入他的功利主义原理，以自然之名来解释宗教。

休谟明确地用功利和功利的观点来解释伦理现象，边沁则概括了功利原则，可以用来解释宗教。根据边沁的功利原则，人类天生以苦乐为主导，苦乐是“功利”二字的本质。功利主义原则要求我们通过衡量痛苦和快乐的程度来决定是支持还是反对事物。因为这个原理对人类来说是普遍的，所以宗教现象也要按照功利原理来解释。

基于功利主义原则，边沁主要对过去的宗教现象进行批判。首先，在边沁看来，传统宗教普遍具有禁欲主义的特征。为了解释这一现象，边沁指出“禁欲主义只是功利原则的误用”。传统的宗教信仰者采取一种先验的立场，不仅拒绝把幸福作为幸福的本质，而且把功利标准变成苦乐原则的对立面。结果，“宗教狂热分子往往走极端，以至于他们把这当成一种美德，认为自己有责任追求痛苦。”诚然，边沁承认宗教也符合功利主义原则，但“历史似乎表明，即使在文明程度还过得去的其他国家，宗教秩序也远远达不到功利主义的要求，也就是说，它们与开明仁慈的要求大相径庭，以至于在这种场合表现出来的气质总体上甚至是糟糕的。”对此，边沁批评过去的大部分宗教现象是功利原则的倒置。

其次，边沁指出宗教立场本身会影响人们对功利原则的合理运用。“宗教有很多种，所以宗教秩序如此多变，很难知道给它们一个什么样的一般性解释，或者它们属于哪里。当人们谈论宗教时，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他们声称信仰的那种宗教。这很容易导致误判，很容易把这样的动机提升到过高的位置。”人们根据自己短视的利益，在很大程度上扭曲了那些宗教观念，结果在效用的衡量上犯了错误。

基于经验主义的理论基础，边沁的功利主义宗教观带有鲜明的批判色彩。然而，边沁并不是宗教的反对者。通过贯彻他的功利主义原则，他认为宗教应该在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

宗教的功利主义改进

边沁以功利主义原则批判宗教，不仅因为宗教是功利主义原则的对立面，还因为在功利主义、禁欲主义、同情主义三个并存的原则中，宗教在历史上往往与禁欲主义原则联系在一起。所以在边沁看来，真正需要批判的是禁欲主义，宗教本身并不孤单。更重要的是，宗教被边沁视为对社会不可或缺的客观存在，所以他从功利原则出发，要求对宗教进行改良而不是消灭。

首先，边沁指出宗教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虽然宗教对社会的影响并不总是普遍的，但宗教至少在特定的地区和其他任何动机一样强大，并具有经久不衰的特点。这可能会阻碍对幸福的追求，但也可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工具。其次，边沁认为绝对理性的主权者不可能存在，因此“为了弥补权力的这些缺陷，向人们灌输这样一种信念被认为是必要的或者至少是有用的，即存在一种适合于同样目的但不具有同样缺陷的权力(否则，学说的真实性将毫无意义)”。可见，宗教教义被边沁视为维持社会的必要手段之一。在他看来，作为意义标准的功利主义取代了真理的符合论和融贯论，宗教对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由此，边沁指出，“良好的宗教秩序似乎日益满足功利主义的要求。为什么？因为道德约束力的要求是这样的：符合功利要求或者受功利要求影响。”不是说社会的运行要符合宗教教义，而是说宗教的理论和实践要符合社会运行的功利原则。信仰和世俗的快乐不应该有冲突。宗教所要达到的目的，应该包括或者叫做世俗的快乐或者幸福。

综上所述，边沁的功利主义宗教观预示着一个现代世俗社会的到来。受现代科学实验范式的影响，经验主义者一方面拒绝教条主义，另一方面拒绝归纳方法的绝对确定性。虽然人们可以暂停对事物本身的争论，但与社会生活相关的方面仍然需要合理的解释。功利主义是现代技术统治的理论模式，是对社会生活的全新解释。一方面，边沁的功利主义宗教观象征着资本主义上升时期资产阶级乐观进取的意识形态，符合时代潮流，在当时具有积极意义。然而，边沁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利用宗教来维护社会的做法导致了一种欺骗性的意识形态。这反映出资产阶级革命的理性承诺是不完全的，具有妥协的性质。

(作者单位：山西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所)